“如果你真希望祁家从此鸡犬不宁,就去跟爸妈说。”
这句话,她几乎是咬着牙、耗尽力气才说出口。
祁渊怔了一瞬。
他没想到林雀会是这种反应。
那一刻,他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。
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?
曾经的林雀,是个眼里闪着光的少女。
可现在的她,眼里裹着风暴,说出的话句句带刺,甚至敢明晃晃地威胁将祁家拉进泥沼。
祁渊心里猛地一沉,像有什么东西被突然敲醒。
他忽然意识到——
眼前这个林雀,早已不是学生时期那个躲在光影边缘的小姑娘了。
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?
他竟一时看不透了。
林雀觉得胸口像被刀剜了一下,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可她不知道,祁渊和她一样疼。
那种从学生时代延续至今的温柔执念,就像一块始终小心保留的琥珀,如今被她亲手砸碎了。
月亮被乌云吞没,连夜色都冷得像刀锋。
祁渊的神情终于失控了。
他一向冷淡、沉稳,此刻却仿佛疯了一样,眼神里灼着火,像是要把林雀烧成灰。
“你以为我真的没心没肺?”祁渊声音发颤,像是在控诉,又像是在哀求,“我心里一直有你的位置,林雀……哪怕这些年没联系,我也始终忘不掉你,甚至没有娶妻,一个人抚养欣欣。”
“可你现在杀了我心里的那个林雀。”
他一步步逼近她,语气像碎裂的玻璃。
“你该死。”
“我不会让你这种人,继续和祁夜在一起。”
“他必须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——”
祁渊的声音已经不再平稳了,像忍了很多年、堆到现在才被引爆的情感,失控地朝林雀倾泻。
林雀眼神迷离,像是彻底失了魂,只轻声说了一句:
“是啊,林雀已经死了。”
那句话像针管一样进祁渊的胸口。
他一瞬间没有站稳,眼前那个他守了多年的影子,竟亲口承认自己早已不复存在。
祁渊彻底失控了。
这些年他忍着,装作不在意、装作淡漠,但此刻所有情绪都冲破了理智。
他看着林雀手里提着的袋子,像是被彻底激怒,一把夺过来扔到地上,在地砖上撞出清脆的一声。
他抓着林雀的手腕,把她拉进自己的房间。
门“砰”一声在他们身后合上。
他眼神赤红,喘着气,猛地按住林雀的后脑勺,将她抵在门上,毫无预兆地吻了上去。
这个吻粗暴、急促、没有温度。
“这是你欠我的。”他咬着牙,像疯了一样低声道,“你不止杀了我的林雀,你也杀了我。”
林雀一动不动地站着,像被焊在了门板上。
祁渊的吻已结束,她却迟迟没有反应。
她仰头看着曾经的白月光,陌生得像一个从未认识过的人。
她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。
眼泪先是一滴一滴滑下来,可下一秒,那条隐忍的防线被彻底击穿,哭声从她喉咙里爆出来,毫无征兆地炸裂。
她像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心口,哭得撕心裂肺,控制不住地颤抖,几乎要跪倒在地。
“你不该这样的。”她哭得快要说不出话,“祁渊,你不能这样.....”
林雀心痛得无法呼吸。
祁渊是她心里不可动摇的一片净土,可如今她把这最后的纯净也泼上了脏水。
祁渊站在那里,像被一巴掌打醒,整个人僵住了,他从没见过林雀哭成这样。
这场大哭,不只是伤心崩溃,更是哀悼,是把过去的自己一整个埋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