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气寡淡地说：“林雀怀孕后，整个人比从前更敏感了。”
江澈拈着杯沿，淡淡笑着：“哥，时间不早了，我该休息了。”
江妄没搭腔，只是轻描淡写地往前一步，站在画前：“兄弟之间，最好避开同一个猎物。否则我翻脸，比你想象中要快。”
清晨五点多，天色还没完全亮，祁家宅院周围浮着一层薄雾，车灯在灰蓝色天光里微微亮着。
祁夜穿了件藏青色卫衣，帽子压得很低，耳钉冷冷地闪着。
他倚在车门边等人，嘴里叼着糖，边打哈欠边翻着乐谱，看见林雀出门，立刻站直了些。
她走近时，他挑眉打量了一眼：“怎么脸色这么差？黑眼圈快赶上我了。”
林雀扯出一个轻飘飘的笑，语气却刻意明亮：“可能是工作太赶了吧……不过看见你这么有活力，我心情倒是好起来了。”
祁夜被她这句夸得耳尖一红，下意识移开眼，嘴硬回一句：“你真是张嘴就撩。”
车厢里温度刚好，林雀靠着椅背闭目养神，祁夜斜过眼瞄她一眼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伸过手去，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腹。
他的指尖有薄茧，是玩乐器留下的，隔着针织面料摩挲过来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划了一下，林雀下意识绷紧了腰身。
“暖暖可别学你妈，张嘴就是小甜话，撩天撩地的。”祁夜笑着说。
林雀睁开眼，挑了挑眉：“你就这么确定是女孩？万一是个男孩呢？”
祁夜没多想就回道：“不好，男孩子叫暖暖……啧，听着就跟顾长歌似的，整天一副中央空调的德性，真不行。”
林雀没忍住笑出声：“那你说叫什么好？”
祁夜理直气壮：“这要是男孩儿，得叫祁霸天，霸总界天花板那种，不然怎么护得住他妈。”
祁夜一手搭着方向盘，另一只手随意地拨了下音响，车内响起有节奏的鼓点。
他侧头看她：“不管是霸天还是暖暖，现在呀就得胎教，听些有品味的音乐。”
林雀刚张嘴，嘴角还带着点打趣的弧度，手机却在这时震了一下。
她低头看了一眼，来电显示：“贺听芷”。
她怔了两秒，才划开接听键：“喂。”
“林小姐，见一面吧。”电话那头语气温柔却毫无温度，“我在轻语附近订了一家早餐店，现在有空吗？”
“……可以。”林雀顿了顿，低声回答。
祁夜偏头看她：“怎么了？脸都白了，不会是什么恶毒女配找你谈人生吧？”
林雀回神，下意识抬手捂住他的嘴：“嘘。”
指尖贴上他唇角的一瞬，祁夜眨了下眼，笑意还没来得及咽下去，就被她眼里的认真撞到。
“是个难搞的角色....”林雀把电话调成静音，刻意把紧张的情绪压下去。
祁夜没再说话，只点了点头，顺势把车往艺术馆旁那家新开的早餐店开去。
“要不要我陪你进去？”他临到门口问她。
林雀推门前回头看他，眼神不再是刚才的轻松，取而代之的是提前戒备。
“相信我。”
林雀推门走进那家早餐店时，没想到里面竟然坐了不少人。
落地窗前阳光还没彻底透进来，暖光洒在深色木质桌椅上，室内却早已热络起来。
西装革履、低声交谈，几个看着就是成功人士的男女各据一隅，举止从容，连咖啡都捧得优雅。
看来，成功人士都有早起的习惯，贺听芷也是。
她坐在靠窗的位置，身后是一排错落有致的绿植，卷发刚好落在肩上，光泽顺滑，一丝不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