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景溪怔了一下,还是小声唤他,尾音藏着一丝羞怯:“祁渊哥哥,我们先走了。”
祁渊却只是淡淡看她一眼,点头道:“慢走。你姐已经没事了,别太自责。”
他说完便将视线移开,像山中清泉,清冷得不近人情。
叶景溪咬了咬唇,垂下眼睫,小声应了一句:“嗯。”
第二天,林雀卧床保胎,医生每日安排两次胎心监测和B超检查,还需静脉输注低分子肝素预防血栓,同时抑制宫缩。
她不能走动,连下床都被严令禁止,全程都是祁夜忙前忙后。
上次在医院还是预约打胎,这次居然是保胎。
而上次陪着她的是祁渊,这件事到现在也只有她、祁渊和江妄三个人知道。
临近中午,江澈一直等不到林雀的人,打电话来,是祁夜接的。
“灯具今天运到,你不是说亲自盯着布展吗,人呢,去哪了?”
祁夜语气不善地回了句:“我是她老公,她身体不舒服请几天假,你们先忙着。”
没等江澈回复他便挂断了。
凭江澈的敏锐程度,他很轻易就猜到林雀出事了。
他调取了“轻语”工作账号的后台登陆记录,林雀昨晚还上线了。
他顺着IP地址查到了林雀的登录位置——蕴和医院。
这家医院是私立的,几年前就被江家收购了,真巧。
所以,林雀现在完全就是在江妄的监视之下。
江澈推测,这两人之间肯定又有了新“进展”。
他出发前特意从街角的花店买了一束黑玫瑰,直奔医院。
在文学或艺术表达中,黑玫瑰常象征扭曲、危险或激烈的爱,带有一种“毁灭性的浪漫”。
也有人视黑玫瑰为反抗权威、坚定不移的象征,是一种内敛却强大的情绪表达。
江澈手里捧着黑玫瑰,头发蓬松微卷,显然是特意打理过的。自进医院那一刻起,便吸引了不少女护士和来往病人的目光。
他推开病房门时,病房里,一个穿得吊儿郎当、像街头混子似的男人正半蹲着,耐心地喂林雀喝粥。
那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神一冷,语气不善:“你就是刚才那个打电话的?”
江澈笑了笑,语调礼貌得滴水不漏:“祁夜,祁先生吧?久仰大名。”
祁夜哼了一声,眼里没什么笑意:“看样子你就是江澈,江妄的弟弟。今日得见,幸会幸会。”
“听‘轻语’那边说,祁先生宠妻有道,是个叫人羡慕的模范丈夫。”江澈语气懒洋洋的,眼神却不动声色地落在林雀身上。
祁夜挑眉,唇角挂起一丝讽意:“江家小少爷挺会打听,连家长里短都晓得的一清二楚。你跟我太太还真熟络,连她喜欢什么花都知道了。”
江澈勾了勾唇:“彼此彼此吧,咱俩都不算被家里待见的主儿,一个被哥踩着,一个被架着,也算难兄难弟。”
祁夜轻哂:“行了,这交情就别攀了。你要和你哥争高低,那是你江家的事。我哥,我是巴不得他过得好。”
说完他的手机震动了几声,是乐队那边催他过去排练的电话。
他不耐烦地按了静音,却还是被锲而不舍地打回了第二次。
“怎么了?”林雀看着他轻声问。
“说是今天要通排。”祁夜皱着眉,语气里透着几分烦躁,“一堆人非得我去,我老婆还躺医院呢,他们没点儿眼力见是吧?”
江澈坐在一旁,像是若有所思,突然笑了下,说:“要不我留下来陪林雀?她不在展馆,工作也没办法进行,我也只能放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