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自以为的隐忍,在他眼里可能只是多余的遮掩。
林雀垂下眼,只剩沉默。
这不是羞愧,也不是辩解,是一种慢慢攀上来的清醒。
她和祁夜之间的“名义”,在江澈眼里从未站得住脚。
而她,在江澈面前,也早就没什么秘密可言了。
病房里静下来。窗边那束玫瑰被风轻轻撩动,像是无声提醒着林雀——那花,是江澈亲自挑选的。
不是敷衍,不是随手,是他有意留在她身边的证据。
林雀沉默着,任由江澈温暖的手指缓缓按压她紧绷的手臂,试图让她放松。
她闭着眼,心里却仍是一团乱麻。江澈见她这副模样,忍不住叹了口气,在床边坐下,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:“我错了还不行吗。”
就在这时,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他低头看了一眼,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:“你的麻烦来了。”
彼时江妄正陪霍岚清挑选首饰,忽然收到线人发来的消息:江澈去了医院看林雀,带了花,还举止亲密。
江妄脸色一沉,拉起霍岚清,压着嗓子说:“走,去趟医院。”
“去医院干什么?”
“去看看我弟。”
医院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时,江澈正坐在床边,双手熟练地为林雀按摩小腿。
他抬头,看到来人,嘴角勾起一丝带刺的笑:“哥,真巧。这位是……新嫂子?你们是来做什么检查?”
江妄眉头紧锁,怒极反笑:“这不关你的事。倒是你,我的好弟弟,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合作伙伴。难不成,她怀的孩子是你的?”
空气瞬间凝滞,林雀坐在床上,心跳如擂,指节紧握着床单。
江澈缓缓收回手,目光毫不闪躲直指江妄:“如果是我的,你会在意吗?”
那句话落地,病房里一时恶寒四起。
他那真假参半的语气,让人根本无从分辨他是在开玩笑,还是别有所指。
林雀皱了皱眉,压低声音对江澈说:“别开这种玩笑。”
不是为自己辩解,也不是想向谁澄清什么,她只是本能地排斥江澈拿这种事说事,哪怕只是调侃。
江妄的眼神落在她身上,片刻未动,之后移向江澈,嘴角勾起一个轻浅的笑意:
“我的好弟弟,你总是以为自己很聪明。”
霍岚清站在一旁,显然没跟上这场兄弟间暗流涌动的较量。
她望着林雀,又看看江澈,试图从这些表情中找出一丝线索,却越看越迷惑。
江妄却没有再多说什么,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印着烫金花纹的邀请函,随手扔到床边的茶几上:
“一周后,我在华平庄园办宴会,来不来随你,爱带谁带谁。”
说完,他轻轻牵起霍岚清的手:“吓到你了吧?我弟就是这毛病,嘴不饶人,得多管教。”
他头也不回地说着,随口寒暄一般拉着人就出了病房。
门合上了,不速之客终于离开。
林雀垂眸看着茶几上的邀请函,江澈起身,把邀请函往她面前推了推。
“去吧,我也会去的。”他语气温和,像个无事人,“放心,我哥他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难你。”
林雀眼神却游离了片刻,上次在那是非之地发生的事她还历历在目。
而礼服、高跟鞋、社交都不适合一个孕妇。
她怀着孕,又要盛装出席,想想就觉得麻烦。
江澈像看出了她的顾虑,手指点了点其中一张邀请函,“对了,你和你妹妹不是有点误会吗?”
“不如多出来的请柬,给她吧。这样一来,你跟父母的关系也不会闹太僵,给双方一个台阶下。而你——也确实像个通情达理的姐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