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风阵阵拂过,花瓣簌簌掉落,如同下了一场红色雪。
察觉到有人靠近,扶尽雪漠不关心,看都没看一眼。
流烟蹙眉,“扶公子,你没看到我家姑娘来吗?为何招呼都不打?”
扶尽雪睇过去一个眼神,肉眼可见地敷衍,“见过姑娘…”
打过招呼,继续画画。
透露着一股什么都无所谓的淡淡死感。
流烟来气,“嘿,你就是这么给人当外室的?礼都不行,没有一点规矩!”
扶尽雪撩她一眼,冷漠至极,懒得搭理。
但看在流烟的眼里就是在挑衅她,就是一副‘我就是没规矩,你能奈我何’的嚣张模样。
流烟咬咬唇,叉起腰,决定好好教教这外室什么是规矩,什么是体统。
元盈揪住她的后衣领,把她抓回来,“去给我泡杯茶来。”
流烟不服,“姑娘你别支开我,让我好好给他立立规矩。”
元盈嗤笑,“什么规矩,我何时说要他做我外室了?”
顶多算个……男宠?
流烟一愣,“不是外室那你买他回来做什么?”
元盈拉了一张凳子坐下,“看脸不行?”
她可不喜欢办事的时候,面对一张不情不愿的死人脸脸,她要他心甘情愿地求着她,那才有意思。
流烟不是很能懂,花一万两银子就只为看脸?那太不划算了!
她建议,“择日不如撞日,我看今夜就叫他给您暖床吧。”
扶尽雪淡淡出声:“烦请小点声,我没死,听得到,还有,我不陪睡。”
流烟:“……”
他讨打是吧?
元盈抓住她,替她出气,“就他那清瘦身板估计不行,暖床的话我另有选择,用不着他。”
扶尽雪后背一僵。
流烟噗嗤一笑,围着他嘲讽,“瞧瞧,身上估计都没二两肉,不如咱家护卫,虎背蜂腰螳螂腿,谁见了都乐意瞅,的确用不着。”
“……”
扶尽雪一贯冰冷的脸终于龟裂,转头怒视着流烟,“你走。”
“走就走,被说中咯……”流烟笑得更加猖獗,边走边做鬼脸,“略略略~”
扶尽雪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黑。
元盈扶额憋笑。
花园里一时安静下来,元盈让下人取来小火炉和茶具,边煮茶边想:郑家小辈中先杀谁好呢。
三房一子一女已经流放,除去嫁出去的两个,带俩妯娌,府里小辈拢共剩七个,他们都看中男的,那就从男的杀起吧……
久不见元盈出声,扶尽雪回头看她。
女子半倚半伏在石桌上,不知在想什么而出神。
明媚阳光将她笼罩,月白色的衣裙,衬得她肤色胜雪,似在发光。
如画眉眼镶嵌在那张巴掌大的脸上,殊色正好,春光不及,比赎他那天的男子装扮要漂亮许多。
这里的下人嘴巴严的很,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家小姐,叫什么名字。
“你…你叫什么名字?”
他犹豫片刻,开口询问。
元盈回神,递给他一杯香气四溢的热茶,“我以为你不会好奇。”
扶尽雪接过茶杯。
他好奇的,当时就好奇谁家的姑娘如此离经叛道。
觉得稀奇才跟她走的。
元盈也没什么好瞒的,轻描淡写的自我介绍,“我叫元盈,小字椿龄,你想怎么叫随你。”
姓元?
扶尽雪把京城的名门世家想了个遍,都没有姓元的,那就是化名了。
他轻啜一口茶。
顾渚紫笋,产自吴兴,茶中第一。
喝的是贡茶,住的是不输高门的府宅,即便她不说,想必也是权势滔天。
元盈看着他,“听下人说你住进来后就没出过门,不想出去走走?”
扶尽雪没什么兴趣,“有什么可走的,出去被人耻笑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