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樾搞不清什么症状给自己吃哪一种,林与然给什么吃什么,他总能缓解。
林与然还给他按摩,有时候是指缝间的穴位,有时候是脚缝间的穴位。
随樾也学着林与然一样按摩,自己按的就是没有用。
林与然说,“要是你这么快就学会了,那我不就要失业了。”
“随总。”特助汪其的声音把随樾从想念中拉回来。
他的声音有些迟疑,“有件事您得知道。”
随樾皱眉,“说。”
“林医生,一周前来纽约找过您。”
车内空气骤然凝固。
随樾冷眼一掀,“你说什么?”
汪其硬着头皮递过平板电脑,“林医生一周前就到纽约了,蒋秘书没有通知您。我刚刚打电话到酒店前台查了,林医生一小时前退房了。”
屏幕上是酒店的监控截图,林与然独自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,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。
随樾暴躁,“你怎么不早说。”
汪其很懊恼,“这几天您的私人手机都是蒋丽玲在保管。”
这一周,他们整个团队的私人手机全部屏蔽,所有人几乎全天二十四小时轮转,跟外界几乎断了一切的联系。
随樾很烦躁,“马上查航班!”
随樾重复拨打林与然的电话,听到的始终是有礼貌的女声,“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!”
肯尼迪机场的广播正在播报,“CA986航班现在开始登机!”
林与然站在安检队伍中,犹豫着还是把手机开了机,周文雅的QQ空间动态又更新了。
“谢谢大家的祝福,十年等待终于有了回报。”
配图是一张陈年旧照,年轻的随樾站在斯坦福大学的樱花树下,周文雅靠在他的肩头,两个人笑得都很甜。
亲眼看到随樾的过去,原来是这样的感觉。
林与然拿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,不愿意相信的坠落感袭击着林与然。
“我看过你喜欢别人的样子,所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。”原来是这个感觉。
你喜欢的人,他刚好不喜欢你,这种感觉糟糕透了。
林与然点开随樾的对话框,打下那几个字:我们离婚吧。
她的手指悬在发送键的上方,犹豫再三,终究还是按下了发送,然后潇洒关机。
这个世界很大很大,如果不是刻意安排,有些人应该不会再见面了。
随樾的私人座驾,停在机场航站楼前,他的手机这时候接收到了林与然发来的消息。
随樾看了那几个字很久,每个字他都认识,串在一起是什么意思,他不理解。
随樾直接把它删了,然后下车。
机场广播里,登机提示一遍遍重复着,“CA986航班现在开始登机!”
随樾走得并不算急切,听天由命的宿命感,他穿过拥挤的人群,目光流连在每一个安检通道上。
汪其快步跟上随樾,“随总,林医生已经进安检了!”
随樾绷着脸不说话,脸色阴森的厉害。
二十米外的安检口,一个耀眼的东方女子站在队伍的最后,她手里捏着登机牌,眼神定定看着随樾。
她美丽得像随樾记忆里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。
随樾停住脚步,林与然显然早就看到随樾了,但是她没有向他走过来。
林与然的表情很平静,耗尽了所有情绪的那种平静。
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国际机场,视线穿越人山人海,像在落日晚风的尽头,他们在清冷的风中站了好久好久。
林与然终究放过了自己,转身走进了安检通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