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其的电话,林与然记得。
汪其和随樾,一丘之貉,一窝里的鸟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乌鸦落在黑猪上,一样的货色。
汪其的声音明显很紧张,“林、林医生好!我是汪其啊!我想请教您婚礼之路该怎么养护?您花园里的月季,叶子都黑了。”
林与然站起来,走到水池边洗手,她声音慵懒,“谁让你问的?”
常梨这时候又折回来,她在门口探着头,“老师,给他们两看哪一版?”
林与然回答,“17.3关于性。就最直接的那一套片子。”
说完她意识到还在跟汪其通话,象征性地把电话捂住。
电话这边,随樾脸都黑了。
林与然真的是,什么都好意思往外讲,妇产科医生的尺度,单纯不能用一个离谱来形容。
林与然把电话贴在耳边问汪其,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
汪其满脸通红,“就你的月季,快死了,怎么养才能活?”
林与然冷笑,“哦,种新的,旧的不去新的不来,新的更漂亮,下一个更乖。”
林与然这话,怎么听也不像是说月季的,怎么更像是说情侣分手了,再找下一个呗,这样的意思。
随樾也不生气,林与然还在气头上,她高兴就行,怎么说都行。
林与然那头的水声停了,然后是毛巾擦手的声音。
林与然爱洗手,一天洗几百次手,她那双手洗得就像下地刨土的人一样粗糙了,还在洗。
早上的病人已经看完了,门外没人等号。
林与然难得闲暇,她开始了唠嗑模式,“汪其啊,说起来,认识我的人都以为你才是我老公呢。”
随樾慢条斯理地往椅背上一靠,好整以暇地盯着汪其。
汪其眼见手忙脚乱起来,“林,林医生,您别开这种玩笑!”
汪其看着他老板面孔上抹浆糊,已经板了脸,就知道接下来不好了。
林与然不想放过汪其,“谁开玩笑了?你还陪我值过夜班呢,连我跟你老板的结婚证都是你代领的。”
汪其被林与然拿着当熊耍了。
随樾黑着的脸上挂满问号,他看着汪其,汪其只知道摇手,他可真要冤死了。
林与然声音带着戏谑,“对了,你帮我准备的离婚协议,你老板签了没有?”
随樾手里把玩的钢笔“啪嗒”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汪期低头哈腰地走过去捡起来,谄媚地递给随樾。
汪其说,“林医生!我什么时候帮您准备过离婚协议?”
“怎么?没准备好啊?”林与然叹了口气,“那算了,我直接找律师。”
随樾此时额头青筋暴起,拳头也捏得咯咯响,可就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。
那头,电话被林与然干脆利落地挂断了。
总裁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。
汪其瑟缩地站着,看着自家老板脸色由红转青,再由青转黑。
“汪特助。”随樾一字一顿,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你什么时候去陪林与然值的夜班?”
“不是,老板,不是您让我去的吗?您说那天林医生脸色不好,您让我送汤过去,然后还叫我不看着她吃完不准回来,我就在她办公室呆了半个小时左右,收了汤碗我就走了呀!”
“结婚证也是你代领的?”
“老板!您自己签的代领公证书呀!”
随樾还真把这事给忘了,那天他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,居然搞出这么缺德的事。
随樾慢条斯理地活动手腕,“离婚协议是怎么回事?”
“这我真不知道,林医生坑我,您听不出来吗?老板,我真的不知道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