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樾摆摆手叫他出去,汪其连滚带爬往外冲。
绍兴鉴湖畔的水上庄园里张灯结彩,史玲玲盛大的水上婚礼就在这一片湖光山色之中举行。
二十几艘乌篷船排在一起,连成了一条水上的红毯,船头上挂满了并蒂莲,红灯笼。
一场乌篷船水上婚礼,顶级的中式浪漫,婚礼的现场真的是太惊艳了。
湖边的栈桥上,林与然穿着一件珍珠白的珠光小礼服站在那里。
小露锁骨,天鹅颈,一字肩,小蛮腰。
“斯人若彩虹,遇上方知有。”她站在那里,俨然一副端庄优雅的世家小姐模样。
那身衣服是随樾去港城出差的时候,给林与然选的。
随樾送林与然的首饰包包衣服数不胜数,但林与然几乎都用不上。
她最常戴的耳环,就是现在耳垂上缀着的小钻。
随樾靠在他停在湖边的车门上,眼睛直直看着不远处他久不见面的妻子。
汪其从没见过他老板这副模样。
那个在华尔街风暴里,眼睛眨都不眨的随总,此时眼里乘着细碎的光,目光如水地洒在栈桥上,温柔得如鉴湖里的一池清水。
在这山高水长的人世间,一切的惊喜都是遇见,就像冷遇见暖有了春雨,随樾遇见林与然,有了冰川融化后,雪地里开出的向阳花木。
林与然跟着喜船顺水而行。
喜船上载着新郎,接亲的船只沿着水道依次前行,一路上鞭炮锣鼓喧天,好不热闹。
新娘史玲玲凤冠霞帔站在主船上。
绿水芙蓉衣,白墙黛瓦,好浪漫。
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林与然身后传来,“林医生?”
林与然回头,看见朱雪站在那里,一脸惊讶地看着她,“你也来了?”
朱雪是史玲玲的表妹,看样子她不是她表姐的伴娘,朱雪没有穿宋韵的服装。
朱雪凑近林与然,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表情,“史玲玲刚刚彩排时,喊错了新郎的名字。你猜,她喊了谁?”
林与然淡淡一笑,“我不猜。”
谁爱猜谁猜,反正林与然不猜。
史玲玲最多只能算跋扈,但是她这个表妹朱雪,心眼子跟筛子似的,林与然从来不爱跟她打交道。
林与然说,“失陪一下,我顺着河道看迎亲去了,没见过这么大的世面。”
朱雪切了一声,她也看不惯林与然,林家就是个假世家。
小门小户的,这林与然也不知道哪来的傲娇风骨,清高得跟神女似的。
史玲玲摇着水蛇腰走了。
乌篷船在湖心摆开了礼拜的阵仗,两个新人在湖心行了夫妻对拜之礼。
新人感动得落泪,林与然这个在婚姻生活里蹉跎了一年的人,看着这一切却有一种好日子到头的感觉。
“随太太,好久不见。”低沉的嗓音混着草木质感的香气向林与然笼罩而来。
她转过头,随樾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。
林与然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浅笑,“随总,别来无恙。”
两个人恍如隔世,像陌生人一样。
纽约的机场匆匆一瞥后,林与然已经快三个月没见过随樾了。
他们各自忙碌,谁都没有先低头,林与然发出的离婚短信,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随樾的轮廓似乎更锋利了,眉眼间的冷峻比以往更甚许多。
他瘦了好多。
林与然淡淡看了他一会儿,移开目光继续看着船上的新人。
“羡慕?”随樾盯着她,“你喜欢这样的婚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