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秀兰早就憋了一肚子火,他外甥订婚两年了,史玲玲这个外甥媳妇从没喊过她一声“舅妈”。
今天敬酒更是连个笑脸都没有,全程黑着脸,像是来讨债的。
史玲玲脸色一僵,还没开口,她妈妈就先冷笑了一声,“我们玲玲从小娇生惯养,不习惯喊外人。”
李秀兰猛地拍桌,“我是志远的亲舅妈!你们家这是什么礼数?敬酒连个称呼都没有,当我是空气?”
陈志远黑着脸拉着新娘又折返回来,硬邦邦地补了一句,“舅妈,我们敬您。”
史玲玲跟着不情不愿地端起酒杯。
李秀兰彻底怒了,当着全桌人的面指着新娘的鼻子骂,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好几年了,连声舅妈都不会叫?我们陈家是娶了个哑巴进门吗?”
史玲玲气得浑身发抖,她抓起酒杯,把里面的饮料直接泼向李秀兰。
橙黄色的果汁,顺着李秀兰的头发往下滴,全场瞬间哗然。
下一秒,李秀兰尖叫着扑上去,一把揪住史玲玲的头发,“小贱人!你敢泼我?!”
新娘的妈妈见女儿被扯头发,抄起桌上的红酒瓶就砸了过来;
新郎的堂弟冲上去拦,结果被新娘的高跟鞋踹中要害,疼得跪在地上;
舅妈的儿子见状,也抡起椅子就加入了战局。
整个宴会厅乱成一团,酒杯、餐盘、椅子满天飞。
随樾一把将林与然拉到身后,他用手臂挡开飞来的玻璃碎片。
林与然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一股人潮冲散。
她踉跄着后退,眼看就要撞上身后的玫瑰花罗马柱。
突然,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,稳稳地将林与然扶住。
“小心。”对方是低沉的男声,在林与然耳边轻轻地说。
林与然抬头,看到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睛,对方的身材很高。
他穿着剪裁得有点骚包的西装,他的肌肉线条在真空的衣服下若隐若现。
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那种壮硕的体型。
在富贵人家庄重的婚礼上,穿成这样的男士,鲜少遇见。
林与然站稳身子,礼貌地说,“谢谢!”
那男人微微一笑,“不客气,我是史玲玲的堂哥,史毅。我们小时候应该有见过面。”
史玲玲堂哥的名声,林与然有听过,他是出了名的花心大少,鹭城有一半的健身房都是这个史少爷开的。
随樾从人群中走来,看见林与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搂着腰,两人还相谈甚欢的样子,他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去。
随樾大步走过来,一把将林与然拽回自己身边,“没事吧?”
林与然还没回答,史毅就笑着伸出手,“随总你好,我是史毅,您还记得我吗?小时候我们一起捉过蚂蚱。”
随樾冷冷地扫了他一眼,没握手,只是把林与然往怀里带了带,“不记得了。”
随樾也不是一定要有礼貌的,他对这个史少爷的印象,还停留在他一桩一件的桃色事件上。
史毅挑眉,似笑非笑地看了林与然一眼,“您太太真漂亮。”
史毅递了一张名片给林与然,“鹭城的极限力量健身房都是我开的,随时欢迎你来。”
随樾挡住名片,“谢谢!”
史毅得体地跟他们告别,然后潇洒地走了。
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很正常,可是林与然总觉得在他温润的眼神背后,有一丝丝危险的光。
半小时后,警车和救护车已经挤满了酒店的门口。
亲友双方受伤惨重,破了头和脚伤的人为数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