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……”陈老的声音在地道里发闷,“《鲁班书》里的‘镇灵墙’,用活人的血混着朱砂刻符,钉子要钉进墙里时还得念咒。”他凑近看了眼,“钉子上的血锈是新的,最多半年。”
宋观的阴阳目又开始灼烧。
他强撑着抬头,看见墙缝里渗出缕缕黑雾,每缕黑雾里都裹着张扭曲的人脸,是之前密室里那些被张昊操控的灵体。
“退!”他猛地拽住李丽萍的胳膊往后拉,“这墙要塌了……”
话音未落,最中间的青铜钉“砰”地迸出墙来,带着半块砖砸在宋观脚边。
墙面上的符文突然亮起火红的光,黑雾像被抽了绳子的风筝,“唰”地往地道深处窜去。
“追!”陈老突然往前冲,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,“那些符是护着后面东西的,要是让灵体冲进去——”
宋观没说话,他摸出裤兜里的朱砂笔(爷爷当年验尸时用的,说能镇邪),在掌心画了道“破”字。
阴阳目下,地道深处的黑雾突然凝出个模糊的影子——是张昊。
“李丽萍,拽紧陈老!”宋观的声音混着头痛的嗡鸣,“不管看见什么,别松手!”
地道尽头的石门比想象中高。
宋观的手电筒照到门楣时,李丽萍突然倒抽口气——门楣上刻着“开封府尹”四个篆字,和那口古棺上的铭文一模一样。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陈老的手按在石门上,指甲缝里蹭上了石粉,“当年老馆长说过,福安的地基是宋朝义庄改的,没想到……”
“嘘。”宋观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他能听见石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念经声,像是有人在念往生咒,又像是在念什么咒语。
阴阳目下,石门缝隙里渗出的黑雾正聚成张人脸——是张昊的脸。
“宋观。”
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宋观转身时,手电筒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张昊站在五步外的阴影里,白衣沾着血渍,左眼泛着幽蓝的光(那是灵修者强行融合灵体的标志)。
他的右手捏着枚青铜钉,钉尖还滴着血——和镇灵墙上的钉子一模一样。
“你不该来这儿。”张昊笑了,嘴角咧得太开,露出牙龈,“十二案解不开,幽冥之心现世时,第一个被撕成碎片的就是你这种多管闲事的入殓师。”
宋观的手指在裤兜里攥紧了朱砂笔。
他能听见李丽萍在身后急促的呼吸声,能听见陈老摸索着掏手机,大概想报警,但地道里没信号。
头痛像要炸开,但他强迫自己盯着张昊的脚——灵修者的攻击通常从下盘起势。
“你师父没教过你?”宋观故意扯了扯嘴角,“多管闲事的入殓师,最擅长给不听话的活人生前最后一课。”
张昊的瞳孔突然收缩成细线。
他抬手的瞬间,宋观已经侧身撞向地道墙壁——青铜钉擦着他的耳尖钉进石壁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滋”声。
李丽萍的桃枝“呼”地扫过来,打在张昊手腕上。
灵修者吃痛后退半步,左眼的蓝光更盛。
宋观趁机扑过去,朱砂笔戳向张昊的命门(爷爷说过,灵修者的灵体融合处最怕朱砂)。
“小心!”陈老突然喊了一嗓子。
宋观本能地低头,张昊的另一只手从袖中甩出七根银针,擦着他后颈飞过,扎进身后的石壁。
“阴阳目是吧?”张昊喘着气,嘴角渗出血沫(强行使用灵力的反噬),“我倒要看看,你能看清几分——”
他的话音被李丽萍的桃枝打断。
这次桃枝尖儿冒起了明火,只有碰到极阴之物才会燃,张昊尖叫着后退,身上腾起青烟。